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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nieße den Augenblick - denn Heute ist der erste Tag vom Rest deines Lebens.

生生念 32

当一个人足够神秘,或许带来的就是一种麻烦。如果那是爱,便会让人像喝醉了酒一样晕眩不能自己;倘若是恨,大抵会叫人蒙蔽双眼,用漂亮的刀法让血液流得漂亮滚烫,找不出任何罪证,最终流亡于正道的边缘。可如果是放弃,或许,那就是杳无音讯吧。

当哈利带着德拉科站在艾博家门口时,他忽然感受到无力。透过窗户,那道玻璃的背后,年老的、蹉跎的艾博夫妇站在那里,他们在厨房忙碌,身影被战争蒙上了更厚重的痕迹,不同寻常的苍老和疲惫让哈利感受到一阵没由来的刺痛。德拉科则透过他们望见了自己的父母,或许他们没有死的话,会不会忧心自己公然反对食死徒的立场?会不会也是这一副模样?他心里忽然就柔软下来,轻轻地说:“我们现在好像在做一件很残忍的事,比剐了他们还要残忍……”

“那是,被迫地回忆他们的孩子的,恶劣行径。”德拉科一字一顿地这么说,哈利有些惊讶,纵然知道德拉科这么多年已经软化了许多,但还是诧异,他以为他会很决绝地问个明白、速战速决,一如当年割舍马尔福家族加入DA那样。于是他说:是啊,是很恶劣……

“不如快些进去问个明白吧……”德拉科笑了一下,“斯莱特林十分在意利益,我丝毫不是个例外,而现在这个局面我们拖延不起,艾博家也是忠烈,所以……”

“所以既然我们一定要问,不如快些,缩短痛苦的时间吧。”

德拉科打了个响指深深地看着哈利,“相当上道。”

在踏进艾博家门之前,哈利还在琢磨说辞,德拉科则什么开诚布公:先生,夫人,我来自斯莱特林,是克里斯托的同学。

“哦,哦……”

艾博夫妇打着哈哈,“我们的女儿还只有二年级,怎么会有你这样大的同学呢,记错了,记错了吧……”

“夫人,我是个斯莱特林。”

德拉科的眼睛盯着她,“我想,您一定记得家里曾出现过一位十分令人意外的斯莱特林”,他用食指点点桌子,“我记得这是黑湖下常见的木材,不旧,按照年岁……这恐怕是三年前的东西了,对吗?”艾博夫人的眼睛血红起来,夫妇二人紧紧盯着他们,“我认为换一套家具是很正常的事情这位先生。”

“是很正常,不过……”德拉科在屋内扫视了一圈,“我从来不知道赫奇帕奇会喜欢这样的黑暗和绿色,恕我直言。”他指着楼上一间隐蔽的房子和一处陈设,这惹得艾博夫妇气得浑身发抖,牙齿咬得格愣格愣响,哈利扯了扯德拉科示意他的话别说得太叫人难受,不等回应,艾博先生已然抽出魔杖来指着他们,哈利条件反射性地摸上魔杖,不料艾博先生的态度却是不软不硬。

“这位先生,哪怕你用了魔法或者什么其他的路子易容,我也能够认出来你至少是或曾经是一位傲罗,你也同样不希望我来通知魔法部的人来抓获……哈利波特先生吧。”

哈利这次彻底抽出了魔杖,把德拉科严严实实地挡在身后,余光看见艾博夫人也悄悄举起了魔杖,她的嘴唇正在动,于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先用无声咒缴了魔杖,夫人短促地尖叫了一声,艾博先生便极速地发动了魔咒,哈利闪身拉着德拉科避过,那道魔咒击碎了厨房的门板,然后哈利催动了魔力的运转,那一身强劲的力量透过身板压迫至艾博家的每一个角落,两位先生对峙许久,艾博先生已经沁出了一头汗液,他略带愤怒地说:“我依然拒绝麦格的问题,任何!克里斯托,无论哪个都是我的女儿,我不能容许她连安息都要被打扰!”

哈利缓缓收回了那道强劲的压迫,他看着一位老人拿起魔杖迟迟不肯放下而是坚决地与他抗衡,他心中有着无限的不忍,但同时,这么多年过去,麦格教授问不出的回答,如今除了强逼又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他理解德拉科,也并不后悔这一切的发生,只是心痛在所难免。

“救世主先生,哈利,哈利波特先生,一定是你,我一早便猜到”,艾博先生趁着哈利放松了压迫抬手攻击,又被哈利下意识的防卫化解。

“先生,夫人”,哈利缴了二人的魔杖,又把它们还给他们的手上,“我们知道这样忽然拜访,并且以这样的理由是十分残忍且无礼的,但我们拜托您,克里斯托,我们真的很需要她的帮助。”

“我以为您的耳力足够好波特先生”,艾博夫妇依旧是面庞冰冷,“她死了,早就死了,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艾博夫人的声音哽咽了一下,又立刻变得愤怒甚至于悲戚起来:“她就是个普通孩子,不是你们要找的帮手。”

“我想你们一定也想知道她最终的归宿”,德拉科指指那张他一开始就提过的桌子,“我是个斯莱特林夫人,她是个优秀得人尽皆知的女巫,您也一定知道斯莱特林一贯喜欢明哲保身这一套……”他摸出一枚刻有古代魔文的假加隆,“我想您一定认得这个东西,对吗?如果没见过的话,那么您是否知道最近一个被通缉的犯人,叫作德拉科•马尔福。”

哈利没能及时阻止,德拉科就这样变回了他本来的样子,艾博夫妇显然更加愤怒与震惊,又忽然间看着他想起了什么似的,那两双眸子里沁了泪出来,德拉科捏着那枚加隆继续说,“克里斯托是个会预言的女巫,对吗?她跟布莱克一家有着关系,黑卷的头发,苍白的肤色,但那一定不来源于母亲……她是伏地魔的叛徒,克里斯托,夫人,先生,我猜得对不对?”德拉科给哈利一个眼神,哈利心领神会念了飞来咒,一枚假加隆从二楼那扇属于斯莱特林的门内破空而来,稳稳地落在哈利手里,跟德拉科那枚一模一样。

“我们真的深感抱歉,先生,夫人……但看起来,你们一定见过我们带来的这枚一硬币”,哈利把两枚拼在一起,内心闪过一道惊讶,又从容地说,“战时她就是凤凰社和DA的成员,为霍格沃兹带来了光明,但我们始终丢失了关于她的记忆……尤其,尤其我知道她的天资,说不愿意重新将她加入凤凰社是假的,现实如此……可恕我直言,你们一定也不相信她真的已经死了。她也许真的不在乎霍格沃兹的抱歉,但,我们需要她,绝不是为了安慰我们自己的不安!”

艾博夫妇的脸色有所松动,当他们反复看着那两枚假加隆的时候,事实上德拉科和哈利已经看到了眼泪,德拉科说,“她救过我的命,我们曾都是来自邓布利多阵营的卧底。”那年她不知道用了什么咒语让他冥冥中产生了必须要去一次霍格沃兹的想法,避开了伏地魔的任务,而他在学校中也敏锐地察觉到了伏地魔要绞杀DA核心成员的目的,于是匆忙地知会了赫敏,帮他们逃跑的过程中他便知道自己要暴露,本已经做好了万劫不复的准备,只是遗憾不能好好同哈利和父母告别,却莫名昏倒,再次醒来已经身处地窖,斯内普教授看护着他。身边躺着一张羊皮纸,上面简短地告诉他不要轻举妄动,同时附上了一段预言:血,剑柄,斯莱特林,死期。

“我后来才明白,意思是狼人血里的魔咒会是伏地魔最后的反击,格兰芬多剑柄是摧毁伏地魔最后魂器的利刃,斯莱特林则有人能以勇士的姿态成为结果黑暗时代的无名英雄,死期,便是以上所有集中起来的结果,伏地魔会死,破解预言的人,恐怕也死期将至。”

德拉科口中念叨着这些话,残忍地像是一把刀子,“但我不愿意相信克里斯托已死的真相,艾博夫人,我很清楚她的力量,也知道她万不会选择明哲保身,她是一个斯莱特林,但也是一个赫奇帕奇,夫人,如果当今的世道不足以令她撼动,那么或许,她早已自甘成为一个麻瓜,那样生活,在一个无人关注的地方安静地活着。”德拉科闭了闭眼,“但我相信她没有死,夫人,先生,烦请你们给我们一个指引,我们的确想要找到她。”

他们见过救世主铜像前后燃起的火光,包含了可怜人的普通普通祈愿和思念,听到过好友得知他们活着时的欢呼,亲手在戈德里克山谷种过橡树的种子,吹过山风,吃过海水,他们不愿意见到这样的世界被黑暗覆灭,也不远就此低头死去。说不清是少年人的意气风发,还是最后迸发的,对生浓烈的渴望。

这是永恒的东西,它会随着风吹到每一个人的脸上,吹到他们的脸上,下一代的下下代的……无数人的脸上,会在耳畔回答生命与死亡的问题,然后化成风雨重新滋养着这个世界。他们也在追寻永恒,在证明他们所经历的一切就是永恒。

艾博夫妇泪水绝了堤,艾博夫人仍然绷着脸,五官却也不再冰冷或者包裹着愤怒,先生已经难以言语。夫人看着德拉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和脸颊,德拉科罕见的没有躲开,老人的眼神越来越放松,透过他见到了过去和远方,虚无又视之有物,她的视线又重新被泪水模糊起来,低下头,手里去始终能感受到德拉科温凉的体温,她终于颤抖着说:“孩子,累了吗?身体不好还要来。”

德拉科的泪水也几乎要涌出来,他的手犹豫了很久,放在膝头反复抬起,最终握上了艾博夫人摸他脸颊的手,掌心贴着手背,他点头:是有点累了,但夫人,在我死以前,想亲自见她一面,哪怕只是一个碑也好。

“你不会的,孩子”,艾博夫人透过他看见了遥远的女儿,“克里斯托不会,你也不会。”

哈利看着这一幕,他知道艾博夫人说的“不会”不是别的,而是死亡本身。

艾博先生站起身,他抹去了泪水,“来吧,那间的确是克里斯托的房间,你们说的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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